第56章 高效的政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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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飛逝。
全民讀心術的時間, 已經過去了一周。
“……對於眼前的嚴重局勢, 必須做充分的考量……”視頻中，市長正在做工作布置。
拿著手機的公務員認真的做筆錄，在微信群中回覆：“保證完全任務。”
又急忙轉發給了其他人, 然後淡定的扔下手機：“你中午想吃什麽，我做菜。”
政府在這場讀心術危機中, 辦事效率出奇的高。
讀心術爆發12個小時後，中央表示推動高效辦公，電子辦公, 減少會議次數, 提高辦事效率。
在這個方針下, 從國務院開始，一直到地級政府機構，全部采取了領導在家辦公, 視頻會議, 電子辦公, 電子簽約等手段，大大提高了政府的辦事效率, 原本每天1個會議，每次會議3個小時, 大大的得到了有效的縮減。
只有基層的辦事窗口, 還在落後的堅持現場辦公。
政府表示，一定要在年內，把所有的事務, 全部通過網絡辦理，徹底提高政府辦事效率，提高政府工作透明化，規則化。
“我還以為你政府高層會翻臉呢。”公務員的家人嘆息，原本以為區區公安局正副局長就要開殺，更高一級的人，豈不是至少要發動戰爭。
“能當上大官的，哪個是傻瓜。”公務員鄙視，別以為政府總是做莫名其妙浪費時間的事情，就以為裏面的人都是笨蛋，其實個個都是人精。
有重大的政治謀劃，不能被別人知道，那麽就不見面好了。
反正政府官員本來就只是下個命令，電話裏說完全沒有區別。
……
“……要封閉心靈，最簡單的，就是放空所有的想法，不管對方說什麽，心裏絕對什麽都不想。
但是，這是不可能的。
沒有思和想，又怎麽回應對方的談話？只要有了思和想，就會被人聽見。”視頻中，胡一一微笑著道。
看視頻的女售貨員用力點頭。
語言是思想的體現，沒有思想，怎麽說話？
“……我們的目標是，讓別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，把自己的內心隱藏起來。
有什麽辦法隱藏一棵樹呢？
最簡單的，就是把它種在森林中。
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內心，更簡單的辦法是，讓別人不知道什麽是自己的內心想法。
最簡單的就是胡思亂想封閉法。
從與人交談開始，大腦就開始胡思亂想，天氣這麽好，為什麽不出去旅游呢；樹這麽綠，好可愛啊；外星人入侵地球了，快跑！美國總統昨天打來電話，讓我做國務卿，我決絕了；科學家發明了最新的技術，可以用沙子當能源，我還管毛個汽油又漲價了……
總之，不讓腦袋空下來，想的越多，越快越好。
一旦在何人交談的時候，暴露了真實的思想，也會因為這大量的沒用的資料，掩蓋了真實的想法。
別以為依然被人聽見了內心的想法，在房間裏找一棵樹很容易，在森林中找一棵樹可不容易！”
女售貨員用力點頭，太對了。
有人走了過來，是商場的樓層主管。
女售貨員立刻開始胡思亂想：“比爾蓋茨說，美國必須進攻火星；楊冪最愛的，其實是默多克；中國足球沖出亞洲，進入世界……”
商場的樓層主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。
女售貨員立刻聽到了一大堆的聲音：“老幹媽宣布，進軍乳制品市場，推出首款辣醬牛奶；公雞從30層樓跳下，克拉克急忙變身救人，可是他還是遲到了，因為今天他的紅內褲找不到了……”
這中間有樓層主管的內心真實想法嗎？肯定有，但是，比菜市場還熱鬧的亂七八糟的聲音中，聽清楚一個有用的信息，真是太難了。
女售貨員點讚，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太有用了！
上班時間，看手機視頻，簡直是大錯特錯，換成一周前，那是一定要處罰現金的，100元起步，不還價，然後還要通知聯營方的經理，你丫的找個靠譜的售貨員，行不行？我們商場不能接受這種素質的售貨員！
但今天，樓層主管帶著胡思亂想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。
女售貨員同樣淡定的繼續看胡一一的視頻講座。
商場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幾個人光顧了，營業額和客流量慘淡的讓人目瞪口呆。
但細想之後，不論是商場管理層，還是售貨員，都只有郁悶的苦笑。
有個例子很說明原因。
有個顧客光顧某個服裝專櫃，售貨員微笑的道：“這款衣服簡直太適合你了，穿上簡直和明星一樣。”心裏卻在想：“就你那肥豬一樣的身材，也敢穿這件衣服？”
結果可想而知。
這種對顧客表面熱情，內心刻薄的情況，在各個售貨員，商場管理員之中普遍存在。
有幾個人願意花了錢，還被人恥笑的？
商場的生意就這麽徹底完蛋了。
不僅僅是商場，還有其餘要見面，要接觸的各種場所。
飯店，游樂園，K廳……只要人多的地方，需要體驗他人服務的地方，全部都門口羅雀。
“這麽下去，可怎麽辦啊？”遠去的樓層主管，擔憂的想了一秒，然後，思緒又飄蕩到了“要是掉下來的不是蘋果，而是樹枝，牛頓被砸死了，還會不會有萬有引力……”
……
電話響。
“張總，華為的李總就要到了。”助理道。
“再等幾分鐘，我馬上來。”張總急急的道，繼續盯著視頻。
“……固定思想封閉法，比如，不論是走在街上，還是在與人聊天，永遠在想，老希的頭發實在太有個性了！然後仔仔細細的回想老希每一根頭發的距離……”
張總拍案叫絕，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鎖術速成班》太有用了！
政府部門的領導可以公然曠工，可是他們這些生意人呢？
同樣的話，在視頻中說，和在辦公桌前，在酒桌上說，就是完全不一樣。
但見了面，又怎麽保證自己的商業機密，價格底線，穿的是什麽顏色的內褲，沒有被對方知道呢？
張總差點瘋了。
還是張總的女兒，隨手推薦了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鎖術速成班》，拯救了焦慮的張總。
果然不愧是全世界點擊量最高的視頻啊，確實有那麽一點門道。
張總微笑著，整理了領帶和西裝，腦袋裏胡思亂想封鎖法，肯定是不適合他的，但是，這個固定思想封鎖法，簡直是為他這種商務人士定做的。
張總找了一張照片，認真的盯著看，然後充滿自信的開始接待李總。
在張總踏進辦公室的一剎那，他的腦海中，就開始仔細的思索著星空圖。
仰望星空，俯瞰大地。
逼格比老希高太多了。
“李總，歡迎歡迎。”張總熱烈的和李總握手。
李總接收到了張總的仰望星空。
張總接收到了李總的加勒比海。
兩人大笑，太好了，不用被人知道秘密，也沒有知道別人秘密的尷尬和危險，果然都是一個級別的高手。
……
微信不斷提示新好友。
胡一一都懶得看。
“又是牛肉罐頭……”胡一一有些吃膩了。
“好想吃蔬菜啊。”
小女孩飛快的叫：“不要青菜，不要青菜，我要吃肉肉，我要冰淇淋。”
微信的另一頭，張總額頭冒汗。
胡一一，胡大師，你倒是確認好友啊！
見面寒暄倒是通過固定思想封閉法，完美的解決了。
可是，商業談判的重點，不是見面啊！
商業談判肯定會有無數次的互相挑刺，互相恭維，互相比價等等套路啊。
這些怎麽能用固定思想封閉法解決呢？用胡思亂想封閉法，在這種高端的場合，又實在是太LOW了，很容易被鄙視的！
而且，張總甚至懷疑，他這把年紀了，到底還有多少胡思亂想的能力？
又能不透露思想，又能不降低逼格，怎麽破？在線等，急！
可該死的胡一一就是不確定好友。
張總冷汗直冒下，忽然之間智慧突破上限，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。
他飛快的操作著手機。
“叮咚！某某某給你發了一個紅包。”【註1】
胡一一正在和小女孩搏鬥，叫道：“美紀，你幫我看看，哎呀，你敢偷襲我？”
水美紀隨手打開紅包，2W，信手加了張總好友。
張總看著確認信息，用力擦汗，急忙求救，商務會談，急！
水美紀隨手回了信息。
張總看著解決辦法，大笑。
果然簡單，一時情急，竟然沒想到這麽簡單的辦法。
但是，張總認為這2W元花的太值了。
十幾分鐘後。
張總和李總的會談，跨過了廢話，到了真正的核心階段。
李總打開公文包，掏出一張紙，遞給張總。
張總看都不看，也掏出一張紙，遞給了李總。
兩人掏出的紙上的內容，大同小異，都是簡單的自問自答，把預設對方會問的問題，和回答的答案，以及想問對方的問題，都在紙上寫得明明白白。
這種會議準備資料，其實各個企業都有，只是一般只在內部使用，在商務洽談中侃侃而談，可現在，這內部資料卻起到了外部溝通的作用。
當晚，張總和李總各自在住處仔細翻看對方的答案，然後掏出手機，進入了視頻談話。
有了白天的接觸，以及紙條的溝通，視頻對話終於不再顯得失禮，反而成為了重要的商務洽談工具。
“剛才那紅包給了多少？”胡一一隨口問著，手裏還在和小女孩扭打。
“2W。”水美紀道，這短短的幾天內，類似的微信紅包，每天都有那麽幾百個。
“錢已經夠了，我們在西部蓋一座大房子吧。”胡一一道，遼闊荒涼的西部，有足夠的空間。
“以後就放羊為生？”水美紀道，政府之間沒有產生巨大的矛盾，社會還是很穩定的，只要沒有哪個SB出來發動世界大戰，似乎這個世界不會走向滅亡。
“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但是，我沒有理由不找個更安全的地方。”胡一一道，無論如何，要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。
……
周日，上午10點多，晴空萬裏，街上卻沒有什麽人。
大多數的店鋪都關閉著，連各大商場，都已經宣布暫停營業。
只有寥寥無幾的老年人，和飛快的疾馳而過的快遞三輪車。
要是有人用心靈感應，就能發覺快遞員們的內心，不是參天大樹，就是AKB48又爆了醜聞。
“餵，302嗎，快遞！”快遞員按門鈴。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一分鐘後下來。”302住戶道。
快遞員把快件往地上一放，又去了其他地方。
一分鐘後，302的住戶下來，左右看看沒人，這才飛快的拿起快遞，急急的回到了房間裏。
幾分鐘後，同一個快遞員又回到了這幢樓。
“餵，501嗎，快遞！”快遞員又按門鈴。
“好的，我馬上下來。”501住戶道。
快遞員又把快件往地上一放，轉身去了其他地方。
這樣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！
快遞員有些無奈，全民讀心術後，網購幾乎用光速，徹底淘汰了實體店鋪，全民走上了網購的道路。
快遞員幾乎成為了道路上唯一再活動的人。
“……老大，我們也做一個小區存儲櫃子吧。”快遞員開始給上級發短信，包裹這麽多，投放方式又這麽落後，怎麽忙得過來。
……
王總看著電腦中的報告，額上青筋都露了出來。
又是一群員工辭職了。
他看著名單，錢大姐號稱臉皮厚的比城墻還厚，說起葷笑話來讓男人下不了臺，竟然也辭職了？
還有老趙，這可是從創業就跟著他的老員工，粗魯的幾乎不識字的漢子，這樣的人，也辭職？
他急忙的拿起電話。
“錢大姐，你怎麽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錢大嬸已經哭了。
“……王總，我不能再來了……”電話被直接掛了。
王總莫名其妙，又打給老趙。
他先不提老趙辭職的事，就像往常一樣，聊著公事。
“老趙，錢大姐這麽厚臉皮的人，怎麽也辭職了？”
老趙笑了：“你是不知道，以前沒人敢惹錢大姐，只是不知道她的隱私而已，知道了，被所有人笑話到死，難聽的話，連我聽了，都想一頭撞死。”
人不要臉，又怎麽樣，在更多的人當中，可以比你更不要臉，可以逼你要臉。
錢大姐修行不夠，完全達不到菜場大媽的水平，輕易的就被自己的自尊打敗了。
王總話題一轉：“老趙，前天你還不是說，不怕暴露心事嗎？你一個老男人，怎麽和小姑娘一樣，怕被人知道心事呢，你有什麽醜事不能被人知道？”
老趙的聲音，立刻就吭吭唧唧了：“我本來也以為，我沒什麽可以怕被人知道的……可是，後來……我還是怕被人知道……”
王總怒了：“你每天不要胡思亂想，只想著工作，還有什麽可怕的。”只要工作忙的喘不過氣來，哪裏還有什麽精力胡思亂想。
老趙嘆氣：“王總，我之前也是這麽對車間裏的人說的，可是，實在做不到啊。”人怎麽可能沒有思想？再忙的工作，總會有空閑的時候，總會有不想工作的時候，總會有普通的聊天，總會有不經意之間想到其他事情，總會有隱私暴露。
王總道：“我不是發了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給你們嗎？這麽有用的東西，一定要看，要學！”
老趙的聲音更是無奈：“王總，這套東西，在車間裏根本不能用！”幾百人的車間，要是所有人都胡思亂想，和喧鬧的集市一樣，誰還有心思認真工作，誰還能認真工作？要是所有人都想著固定的思想，又哪裏能集中心思工作？就不怕一個楞神，手指卷到了機器裏？
這兩套方法，根本對密集型勞動企沒有一點用。
政府領導可以電話會議視頻會議，政府公務員可以網絡辦公，普通市民可以宅在家裏網購，售貨員可以在家做微商，但是生產呢？
能夠頂著暴露隱私的壓力，在車間裏繼續工作的，真是少之又少，十不存一。
而這些自以為臉皮很厚的人，在越來越空曠的車間，越來越少的工人當中，撕逼吵架打架的情況，卻越來越多，工作效率，企業產量，一滑千丈。
很多流水線，甚至不能滿足最低開工人數。
倒閉的企業比比皆是。
……
政府視頻會議。
“……沿海城市的GDP大幅度下滑，企業倒閉速度加快，但是，可喜的是，西部和中部不發達城市，人口遷入數量大幅度增加，新的產業正在接替舊的產業，社會倒逼企業從密集型企業，轉型技術性，半自動型企業，這是我們的重大勝利！”某個官員喜氣洋洋的道。
其餘官員在視頻中，用力的點頭，是的，這是國家的重大勝利。
國家有這麽多大大小小的企業，從來不缺乏產能，缺少的一直都是需求，現在產能萎縮，供需平衡正在快速的到來。
“更可惜的是，環境汙染，有了顯著的效果！”另一個官員同樣臉上泛著笑容。
工廠都停工了，鋼鐵賣給誰？煤炭賣給誰？鋼鐵和煤炭一歇工，汙染立即大幅度下降，可以預見，化工汙染同樣會在不遠的未來，大幅度的下降。
領導帶頭鼓掌：“同志們，這就是我們政府努力的成績啊。”
視頻中，所有人用力的鼓掌。
沒人擔心社會不穩定。
只要有吃的，有喝的，經濟下滑又怎麽樣，怎麽會不穩定？
……
“胡大師。”微信中，周靜葉發了個哭臉。
胡一一嘆氣，選擇了語音聊天：“精神點！”
周靜葉還是哭喪著臉。
周靜葉是最早學習心靈封閉術的人之一，自從遇到了直播拉屎事件，周靜葉在學校裏不論走到哪裏，都有人指指點點，或在內心嘲笑，或幹脆的大聲的諷刺。
周靜葉堅持了幾天，就徹底敗退了。
小女生的自尊，讓她選擇了長期請假。
而這種請假的學生，在現在已經是一種潮流，任何學校，任何班級，都有一大群長期請假的人。
能夠讓周靜葉哭訴的，也只有這個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，看上去又冷酷無比的胡一一了。
她一邊流淚，一邊講了自己的倒黴經歷，大哭著道：“我再也不想去學校了，我要到西部去，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，重新開始，要是還不行，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，去天堂，天堂沒有嘲笑。”
胡一一靜靜的聽完，忽然冷笑：“你這種白癡，去哪裏，都沒有好下場。”
周靜葉驚愕的看著胡一一。
“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，你竟然現在還不明白，你這樣的廢物，去了哪裏，都是失敗者。
記住！
你的人生自是為了你自己，不管出醜多少次，不管被人嘲笑多久，你的人生，就是你的人生，和那些嘲笑你的人，一毛錢關系都沒有！
或許有人活的很美麗很溫柔很瀟灑很完美，從來不曾出醜，從來發著白光，從來像個公主王子。
但是我不認識，那也不是我。
暴躁，暴力，看見不爽的人就開打，服裝搭配永遠被人嘲笑，每次唱歌走調，跳舞像個小醜，我討厭這樣的自己，每天都是這樣，但是，我還是在這裏活著。
帶著很多難堪，帶著很多丟臉的事，帶著很多想忘記的記憶，活下去。”
周靜葉楞楞的聽著，終於知道，為什麽胡一一能做出全世界點擊量最高的視頻了。
……
“站住，你已經被包圍了！”警察們大聲的喊著。
男子微笑著沖進了一幢大樓。
“該死！又是這樣！”警察們怒罵，又是不甘，又是緊張的追了進去。
男子看著電梯中驚慌的人，微笑著揚了揚手裏的匕首：“出去。”
電梯中的人急忙離開。
男子在合攏的電梯門縫中，看著匆忙跑過來的警察們，微笑著按了頂層。
電梯飛快的上升。
男子悠悠的走上了天臺。
看著灰蒙蒙的天，出神了一秒，然後輕快的跨過護欄，跳了下去。
守在樓下的警察，眼睜睜的看著男子摔成肉泥。
最近一個月來，兇殺案上升的幅度超過了歷史上任何一天，每天都有幾十次殺人案，簡直讓人懷疑這裏是不是罪惡之城。
但破案偏偏又無比的簡單。
只要從監控中找到最後見面的人，問一問，大多數時候，就知道誰是兇手，以及兇殺動機了。
更多的時候，連這一步都不需要。
很多兇手根本就沒有想過遮掩，堂而皇之的殺了人，然後又幹脆的自殺。
全民讀心術之下，沒有人認為，兇殺案會找不到兇手，沒有人認為，能夠像以前一樣，在偌大的國家裏東躲西藏隱姓埋名幾十年，甚至發財做個地區首富，才被人認了出來。
既然必然會找到，既然無處躲藏，那麽，因為某些事情，殺了人，難道，還要被所有人知道原因，然後再丟一次臉，再受一次傷？還不如幹脆的自殺的好。
“總部，兇手自殺了，要通知鑒證科和法醫嗎？”警察問道。
“不用了，沒有必要。”總部回答，還不是那麽幾個原因，綠帽，被坑，背叛，暴露了隱私。
以前這些事情或者都能忍，因為被綠帽，被坑，被背叛的人，總是想著，我還有美好的未來，只要跨過眼前，我會更美好，法律一定會給我公道，諸如此類，自我安慰，自我撫慰的話。
但當他感應到了周圍人的鄙夷，感應到了給他綠帽，坑他，背叛他的人，肆無忌憚的狂笑和鄙夷的時候，理智就會在羞辱中徹底的失去。
只有鮮血才能洗刷恥辱，不論是他的，還是自己的。
……
“這個月的自殺率又上升了。”一個警察對著搭檔說道。
說是搭檔，其實兩人才認識幾天。
在公安局正副局長槍殺案件後，政府立刻認識到了撕破偽裝，越是熟人，越是容易爆發血腥的仇殺。
所有的軍隊和警察做了徹底的打散重組，一個地方警察分局的10個警察，來自天南地北，連語言溝通都是問題，這是最常見的現象。
只有這樣，才能保證不爆發內部的槍殺案件。
搭檔用地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道：“再這麽下去，社會真的不會亂？”
“應該不會，我們控制著槍桿子呢。”警察大聲的笑，心裏努力的想象藍天白雲。
搭檔感應到了藍天白雲，苦笑，同樣不敢暴露真實想法，努力的想大海和海鷗。
……
視頻中的胡一一，認真的講解著各種心靈封閉術。
這些內容在心理學專家們眼中，一文不值。
“全面調查胡一一，我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！”
這句話，在各個國家的間諜部門特工部門警察部門中，用不同的語言，不同的態度，在不同的人的嘴中，反覆的說著。
所有情報部門，都註意到了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的上傳時間，距離公認的，莫名其妙的全民讀心術神奇事件開始時間，僅僅3個小時。
在新聞還沒有出現大批讀心術異能者的時候，在有人因為讀心術歡呼，有人以為讀心術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近，讓世界再無隔閡，讓愛情更美好，讓生活更單純的時候，竟然有人開始提出了如何封閉心靈，回避讀心術，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。
胡一一要麽是超級智者，要麽知道神奇的雨水的內（幕），甚至就是全民讀心術的始作俑者。
不論哪一種可能，靜悄悄的找到胡一一，分析胡一一，接觸胡一一，是重中之重。
“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胡一一。”視頻會議中，國內的某個大佬下了嚴厲的指令。
用屁股想，也知道會有無數的其他國家的特工想要接觸、雇傭、聯合、綁架胡一一。
“派最近的一個師過去。”軍方某個大佬更幹脆。
其餘大佬臉色不變，心裏立刻有了其他的想法。
軍方大佬想幹嘛？這個問題實在有太多的答案，忠奸難辨。
“你想幹什麽？”有大佬厲聲直接呵斥。
社會經歷了大變革，認為人心難測的時代才是穩定，人心顯而易見的時代，遲早崩潰的想法，不絕於耳。
全世界的國家都在艱難的適應新的環境，都在艱難的創造和諧穩定，國家和世界政局終於幸運無比的穩定下來，再也不能經歷一次重大內訌事件。
軍方大佬陰沈著臉：“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，胡一一可能不是地球人。”
不是地球人？
不是地球人……
不是地球人！
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。
“你有什麽證據？為什麽會在你的手裏？為什麽不上報？”好幾個大佬變了臉色，厲聲呵斥。
軍政分家，能得到這個消息，並隱瞞這個消息的軍方大佬，居心叵測。
軍方大佬笑了：“秘密。”笑容中，竟然有幾分淒涼，幾分絕望，幾分肆無忌憚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PS：註1. 真不知道陌生人之間能不能給紅包，隨便亂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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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民讀心術的時間, 已經過去了一周。
“……對於眼前的嚴重局勢, 必須做充分的考量……”視頻中，市長正在做工作布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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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急忙轉發給了其他人, 然後淡定的扔下手機：“你中午想吃什麽，我做菜。”
政府在這場讀心術危機中, 辦事效率出奇的高。
讀心術爆發12個小時後，中央表示推動高效辦公，電子辦公, 減少會議次數, 提高辦事效率。
在這個方針下, 從國務院開始，一直到地級政府機構，全部采取了領導在家辦公, 視頻會議, 電子辦公, 電子簽約等手段，大大提高了政府的辦事效率, 原本每天1個會議，每次會議3個小時, 大大的得到了有效的縮減。
只有基層的辦事窗口, 還在落後的堅持現場辦公。
政府表示，一定要在年內，把所有的事務, 全部通過網絡辦理，徹底提高政府辦事效率，提高政府工作透明化，規則化。
“我還以為你政府高層會翻臉呢。”公務員的家人嘆息，原本以為區區公安局正副局長就要開殺，更高一級的人，豈不是至少要發動戰爭。
“能當上大官的，哪個是傻瓜。”公務員鄙視，別以為政府總是做莫名其妙浪費時間的事情，就以為裏面的人都是笨蛋，其實個個都是人精。
有重大的政治謀劃，不能被別人知道，那麽就不見面好了。
反正政府官員本來就只是下個命令，電話裏說完全沒有區別。
……
“……要封閉心靈，最簡單的，就是放空所有的想法，不管對方說什麽，心裏絕對什麽都不想。
但是，這是不可能的。
沒有思和想，又怎麽回應對方的談話？只要有了思和想，就會被人聽見。”視頻中，胡一一微笑著道。
看視頻的女售貨員用力點頭。
語言是思想的體現，沒有思想，怎麽說話？
“……我們的目標是，讓別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，把自己的內心隱藏起來。
有什麽辦法隱藏一棵樹呢？
最簡單的，就是把它種在森林中。
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內心，更簡單的辦法是，讓別人不知道什麽是自己的內心想法。
最簡單的就是胡思亂想封閉法。
從與人交談開始，大腦就開始胡思亂想，天氣這麽好，為什麽不出去旅游呢；樹這麽綠，好可愛啊；外星人入侵地球了，快跑！美國總統昨天打來電話，讓我做國務卿，我決絕了；科學家發明了最新的技術，可以用沙子當能源，我還管毛個汽油又漲價了……
總之，不讓腦袋空下來，想的越多，越快越好。
一旦在何人交談的時候，暴露了真實的思想，也會因為這大量的沒用的資料，掩蓋了真實的想法。
別以為依然被人聽見了內心的想法，在房間裏找一棵樹很容易，在森林中找一棵樹可不容易！”
女售貨員用力點頭，太對了。
有人走了過來，是商場的樓層主管。
女售貨員立刻開始胡思亂想：“比爾蓋茨說，美國必須進攻火星；楊冪最愛的，其實是默多克；中國足球沖出亞洲，進入世界……”
商場的樓層主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。
女售貨員立刻聽到了一大堆的聲音：“老幹媽宣布，進軍乳制品市場，推出首款辣醬牛奶；公雞從30層樓跳下，克拉克急忙變身救人，可是他還是遲到了，因為今天他的紅內褲找不到了……”
這中間有樓層主管的內心真實想法嗎？肯定有，但是，比菜市場還熱鬧的亂七八糟的聲音中，聽清楚一個有用的信息，真是太難了。
女售貨員點讚，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太有用了！
上班時間，看手機視頻，簡直是大錯特錯，換成一周前，那是一定要處罰現金的，100元起步，不還價，然後還要通知聯營方的經理，你丫的找個靠譜的售貨員，行不行？我們商場不能接受這種素質的售貨員！
但今天，樓層主管帶著胡思亂想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。
女售貨員同樣淡定的繼續看胡一一的視頻講座。
商場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幾個人光顧了，營業額和客流量慘淡的讓人目瞪口呆。
但細想之後，不論是商場管理層，還是售貨員，都只有郁悶的苦笑。
有個例子很說明原因。
有個顧客光顧某個服裝專櫃，售貨員微笑的道：“這款衣服簡直太適合你了，穿上簡直和明星一樣。”心裏卻在想：“就你那肥豬一樣的身材，也敢穿這件衣服？”
結果可想而知。
這種對顧客表面熱情，內心刻薄的情況，在各個售貨員，商場管理員之中普遍存在。
有幾個人願意花了錢，還被人恥笑的？
商場的生意就這麽徹底完蛋了。
不僅僅是商場，還有其餘要見面，要接觸的各種場所。
飯店，游樂園，K廳……只要人多的地方，需要體驗他人服務的地方，全部都門口羅雀。
“這麽下去，可怎麽辦啊？”遠去的樓層主管，擔憂的想了一秒，然後，思緒又飄蕩到了“要是掉下來的不是蘋果，而是樹枝，牛頓被砸死了，還會不會有萬有引力……”
……
電話響。
“張總，華為的李總就要到了。”助理道。
“再等幾分鐘，我馬上來。”張總急急的道，繼續盯著視頻。
“……固定思想封閉法，比如，不論是走在街上，還是在與人聊天，永遠在想，老希的頭發實在太有個性了！然後仔仔細細的回想老希每一根頭發的距離……”
張總拍案叫絕，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鎖術速成班》太有用了！
政府部門的領導可以公然曠工，可是他們這些生意人呢？
同樣的話，在視頻中說，和在辦公桌前，在酒桌上說，就是完全不一樣。
但見了面，又怎麽保證自己的商業機密，價格底線，穿的是什麽顏色的內褲，沒有被對方知道呢？
張總差點瘋了。
還是張總的女兒，隨手推薦了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鎖術速成班》，拯救了焦慮的張總。
果然不愧是全世界點擊量最高的視頻啊，確實有那麽一點門道。
張總微笑著，整理了領帶和西裝，腦袋裏胡思亂想封鎖法，肯定是不適合他的，但是，這個固定思想封鎖法，簡直是為他這種商務人士定做的。
張總找了一張照片，認真的盯著看，然後充滿自信的開始接待李總。
在張總踏進辦公室的一剎那，他的腦海中，就開始仔細的思索著星空圖。
仰望星空，俯瞰大地。
逼格比老希高太多了。
“李總，歡迎歡迎。”張總熱烈的和李總握手。
李總接收到了張總的仰望星空。
張總接收到了李總的加勒比海。
兩人大笑，太好了，不用被人知道秘密，也沒有知道別人秘密的尷尬和危險，果然都是一個級別的高手。
……
微信不斷提示新好友。
胡一一都懶得看。
“又是牛肉罐頭……”胡一一有些吃膩了。
“好想吃蔬菜啊。”
小女孩飛快的叫：“不要青菜，不要青菜，我要吃肉肉，我要冰淇淋。”
微信的另一頭，張總額頭冒汗。
胡一一，胡大師，你倒是確認好友啊！
見面寒暄倒是通過固定思想封閉法，完美的解決了。
可是，商業談判的重點，不是見面啊！
商業談判肯定會有無數次的互相挑刺，互相恭維，互相比價等等套路啊。
這些怎麽能用固定思想封閉法解決呢？用胡思亂想封閉法，在這種高端的場合，又實在是太LOW了，很容易被鄙視的！
而且，張總甚至懷疑，他這把年紀了，到底還有多少胡思亂想的能力？
又能不透露思想，又能不降低逼格，怎麽破？在線等，急！
可該死的胡一一就是不確定好友。
張總冷汗直冒下，忽然之間智慧突破上限，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。
他飛快的操作著手機。
“叮咚！某某某給你發了一個紅包。”【註1】
胡一一正在和小女孩搏鬥，叫道：“美紀，你幫我看看，哎呀，你敢偷襲我？”
水美紀隨手打開紅包，2W，信手加了張總好友。
張總看著確認信息，用力擦汗，急忙求救，商務會談，急！
水美紀隨手回了信息。
張總看著解決辦法，大笑。
果然簡單，一時情急，竟然沒想到這麽簡單的辦法。
但是，張總認為這2W元花的太值了。
十幾分鐘後。
張總和李總的會談，跨過了廢話，到了真正的核心階段。
李總打開公文包，掏出一張紙，遞給張總。
張總看都不看，也掏出一張紙，遞給了李總。
兩人掏出的紙上的內容，大同小異，都是簡單的自問自答，把預設對方會問的問題，和回答的答案，以及想問對方的問題，都在紙上寫得明明白白。
這種會議準備資料，其實各個企業都有，只是一般只在內部使用，在商務洽談中侃侃而談，可現在，這內部資料卻起到了外部溝通的作用。
當晚，張總和李總各自在住處仔細翻看對方的答案，然後掏出手機，進入了視頻談話。
有了白天的接觸，以及紙條的溝通，視頻對話終於不再顯得失禮，反而成為了重要的商務洽談工具。
“剛才那紅包給了多少？”胡一一隨口問著，手裏還在和小女孩扭打。
“2W。”水美紀道，這短短的幾天內，類似的微信紅包，每天都有那麽幾百個。
“錢已經夠了，我們在西部蓋一座大房子吧。”胡一一道，遼闊荒涼的西部，有足夠的空間。
“以後就放羊為生？”水美紀道，政府之間沒有產生巨大的矛盾，社會還是很穩定的，只要沒有哪個SB出來發動世界大戰，似乎這個世界不會走向滅亡。
“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但是，我沒有理由不找個更安全的地方。”胡一一道，無論如何，要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。
……
周日，上午10點多，晴空萬裏，街上卻沒有什麽人。
大多數的店鋪都關閉著，連各大商場，都已經宣布暫停營業。
只有寥寥無幾的老年人，和飛快的疾馳而過的快遞三輪車。
要是有人用心靈感應，就能發覺快遞員們的內心，不是參天大樹，就是AKB48又爆了醜聞。
“餵，302嗎，快遞！”快遞員按門鈴。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一分鐘後下來。”302住戶道。
快遞員把快件往地上一放，又去了其他地方。
一分鐘後，302的住戶下來，左右看看沒人，這才飛快的拿起快遞，急急的回到了房間裏。
幾分鐘後，同一個快遞員又回到了這幢樓。
“餵，501嗎，快遞！”快遞員又按門鈴。
“好的，我馬上下來。”501住戶道。
快遞員又把快件往地上一放，轉身去了其他地方。
這樣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！
快遞員有些無奈，全民讀心術後，網購幾乎用光速，徹底淘汰了實體店鋪，全民走上了網購的道路。
快遞員幾乎成為了道路上唯一再活動的人。
“……老大，我們也做一個小區存儲櫃子吧。”快遞員開始給上級發短信，包裹這麽多，投放方式又這麽落後，怎麽忙得過來。
……
王總看著電腦中的報告，額上青筋都露了出來。
又是一群員工辭職了。
他看著名單，錢大姐號稱臉皮厚的比城墻還厚，說起葷笑話來讓男人下不了臺，竟然也辭職了？
還有老趙，這可是從創業就跟著他的老員工，粗魯的幾乎不識字的漢子，這樣的人，也辭職？
他急忙的拿起電話。
“錢大姐，你怎麽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錢大嬸已經哭了。
“……王總，我不能再來了……”電話被直接掛了。
王總莫名其妙，又打給老趙。
他先不提老趙辭職的事，就像往常一樣，聊著公事。
“老趙，錢大姐這麽厚臉皮的人，怎麽也辭職了？”
老趙笑了：“你是不知道，以前沒人敢惹錢大姐，只是不知道她的隱私而已，知道了，被所有人笑話到死，難聽的話，連我聽了，都想一頭撞死。”
人不要臉，又怎麽樣，在更多的人當中，可以比你更不要臉，可以逼你要臉。
錢大姐修行不夠，完全達不到菜場大媽的水平，輕易的就被自己的自尊打敗了。
王總話題一轉：“老趙，前天你還不是說，不怕暴露心事嗎？你一個老男人，怎麽和小姑娘一樣，怕被人知道心事呢，你有什麽醜事不能被人知道？”
老趙的聲音，立刻就吭吭唧唧了：“我本來也以為，我沒什麽可以怕被人知道的……可是，後來……我還是怕被人知道……”
王總怒了：“你每天不要胡思亂想，只想著工作，還有什麽可怕的。”只要工作忙的喘不過氣來，哪裏還有什麽精力胡思亂想。
老趙嘆氣：“王總，我之前也是這麽對車間裏的人說的，可是，實在做不到啊。”人怎麽可能沒有思想？再忙的工作，總會有空閑的時候，總會有不想工作的時候，總會有普通的聊天，總會有不經意之間想到其他事情，總會有隱私暴露。
王總道：“我不是發了胡一一的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給你們嗎？這麽有用的東西，一定要看，要學！”
老趙的聲音更是無奈：“王總，這套東西，在車間裏根本不能用！”幾百人的車間，要是所有人都胡思亂想，和喧鬧的集市一樣，誰還有心思認真工作，誰還能認真工作？要是所有人都想著固定的思想，又哪裏能集中心思工作？就不怕一個楞神，手指卷到了機器裏？
這兩套方法，根本對密集型勞動企沒有一點用。
政府領導可以電話會議視頻會議，政府公務員可以網絡辦公，普通市民可以宅在家裏網購，售貨員可以在家做微商，但是生產呢？
能夠頂著暴露隱私的壓力，在車間裏繼續工作的，真是少之又少，十不存一。
而這些自以為臉皮很厚的人，在越來越空曠的車間，越來越少的工人當中，撕逼吵架打架的情況，卻越來越多，工作效率，企業產量，一滑千丈。
很多流水線，甚至不能滿足最低開工人數。
倒閉的企業比比皆是。
……
政府視頻會議。
“……沿海城市的GDP大幅度下滑，企業倒閉速度加快，但是，可喜的是，西部和中部不發達城市，人口遷入數量大幅度增加，新的產業正在接替舊的產業，社會倒逼企業從密集型企業，轉型技術性，半自動型企業，這是我們的重大勝利！”某個官員喜氣洋洋的道。
其餘官員在視頻中，用力的點頭，是的，這是國家的重大勝利。
國家有這麽多大大小小的企業，從來不缺乏產能，缺少的一直都是需求，現在產能萎縮，供需平衡正在快速的到來。
“更可惜的是，環境汙染，有了顯著的效果！”另一個官員同樣臉上泛著笑容。
工廠都停工了，鋼鐵賣給誰？煤炭賣給誰？鋼鐵和煤炭一歇工，汙染立即大幅度下降，可以預見，化工汙染同樣會在不遠的未來，大幅度的下降。
領導帶頭鼓掌：“同志們，這就是我們政府努力的成績啊。”
視頻中，所有人用力的鼓掌。
沒人擔心社會不穩定。
只要有吃的，有喝的，經濟下滑又怎麽樣，怎麽會不穩定？
……
“胡大師。”微信中，周靜葉發了個哭臉。
胡一一嘆氣，選擇了語音聊天：“精神點！”
周靜葉還是哭喪著臉。
周靜葉是最早學習心靈封閉術的人之一，自從遇到了直播拉屎事件，周靜葉在學校裏不論走到哪裏，都有人指指點點，或在內心嘲笑，或幹脆的大聲的諷刺。
周靜葉堅持了幾天，就徹底敗退了。
小女生的自尊，讓她選擇了長期請假。
而這種請假的學生，在現在已經是一種潮流，任何學校，任何班級，都有一大群長期請假的人。
能夠讓周靜葉哭訴的，也只有這個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，看上去又冷酷無比的胡一一了。
她一邊流淚，一邊講了自己的倒黴經歷，大哭著道：“我再也不想去學校了，我要到西部去，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，重新開始，要是還不行，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，去天堂，天堂沒有嘲笑。”
胡一一靜靜的聽完，忽然冷笑：“你這種白癡，去哪裏，都沒有好下場。”
周靜葉驚愕的看著胡一一。
“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，你竟然現在還不明白，你這樣的廢物，去了哪裏，都是失敗者。
記住！
你的人生自是為了你自己，不管出醜多少次，不管被人嘲笑多久，你的人生，就是你的人生，和那些嘲笑你的人，一毛錢關系都沒有！
或許有人活的很美麗很溫柔很瀟灑很完美，從來不曾出醜，從來發著白光，從來像個公主王子。
但是我不認識，那也不是我。
暴躁，暴力，看見不爽的人就開打，服裝搭配永遠被人嘲笑，每次唱歌走調，跳舞像個小醜，我討厭這樣的自己，每天都是這樣，但是，我還是在這裏活著。
帶著很多難堪，帶著很多丟臉的事，帶著很多想忘記的記憶，活下去。”
周靜葉楞楞的聽著，終於知道，為什麽胡一一能做出全世界點擊量最高的視頻了。
……
“站住，你已經被包圍了！”警察們大聲的喊著。
男子微笑著沖進了一幢大樓。
“該死！又是這樣！”警察們怒罵，又是不甘，又是緊張的追了進去。
男子看著電梯中驚慌的人，微笑著揚了揚手裏的匕首：“出去。”
電梯中的人急忙離開。
男子在合攏的電梯門縫中，看著匆忙跑過來的警察們，微笑著按了頂層。
電梯飛快的上升。
男子悠悠的走上了天臺。
看著灰蒙蒙的天，出神了一秒，然後輕快的跨過護欄，跳了下去。
守在樓下的警察，眼睜睜的看著男子摔成肉泥。
最近一個月來，兇殺案上升的幅度超過了歷史上任何一天，每天都有幾十次殺人案，簡直讓人懷疑這裏是不是罪惡之城。
但破案偏偏又無比的簡單。
只要從監控中找到最後見面的人，問一問，大多數時候，就知道誰是兇手，以及兇殺動機了。
更多的時候，連這一步都不需要。
很多兇手根本就沒有想過遮掩，堂而皇之的殺了人，然後又幹脆的自殺。
全民讀心術之下，沒有人認為，兇殺案會找不到兇手，沒有人認為，能夠像以前一樣，在偌大的國家裏東躲西藏隱姓埋名幾十年，甚至發財做個地區首富，才被人認了出來。
既然必然會找到，既然無處躲藏，那麽，因為某些事情，殺了人，難道，還要被所有人知道原因，然後再丟一次臉，再受一次傷？還不如幹脆的自殺的好。
“總部，兇手自殺了，要通知鑒證科和法醫嗎？”警察問道。
“不用了，沒有必要。”總部回答，還不是那麽幾個原因，綠帽，被坑，背叛，暴露了隱私。
以前這些事情或者都能忍，因為被綠帽，被坑，被背叛的人，總是想著，我還有美好的未來，只要跨過眼前，我會更美好，法律一定會給我公道，諸如此類，自我安慰，自我撫慰的話。
但當他感應到了周圍人的鄙夷，感應到了給他綠帽，坑他，背叛他的人，肆無忌憚的狂笑和鄙夷的時候，理智就會在羞辱中徹底的失去。
只有鮮血才能洗刷恥辱，不論是他的，還是自己的。
……
“這個月的自殺率又上升了。”一個警察對著搭檔說道。
說是搭檔，其實兩人才認識幾天。
在公安局正副局長槍殺案件後，政府立刻認識到了撕破偽裝，越是熟人，越是容易爆發血腥的仇殺。
所有的軍隊和警察做了徹底的打散重組，一個地方警察分局的10個警察，來自天南地北，連語言溝通都是問題，這是最常見的現象。
只有這樣，才能保證不爆發內部的槍殺案件。
搭檔用地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道：“再這麽下去，社會真的不會亂？”
“應該不會，我們控制著槍桿子呢。”警察大聲的笑，心裏努力的想象藍天白雲。
搭檔感應到了藍天白雲，苦笑，同樣不敢暴露真實想法，努力的想大海和海鷗。
……
視頻中的胡一一，認真的講解著各種心靈封閉術。
這些內容在心理學專家們眼中，一文不值。
“全面調查胡一一，我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！”
這句話，在各個國家的間諜部門特工部門警察部門中，用不同的語言，不同的態度，在不同的人的嘴中，反覆的說著。
所有情報部門，都註意到了《心靈封閉術速成班》的上傳時間，距離公認的，莫名其妙的全民讀心術神奇事件開始時間，僅僅3個小時。
在新聞還沒有出現大批讀心術異能者的時候，在有人因為讀心術歡呼，有人以為讀心術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近，讓世界再無隔閡，讓愛情更美好，讓生活更單純的時候，竟然有人開始提出了如何封閉心靈，回避讀心術，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。
胡一一要麽是超級智者，要麽知道神奇的雨水的內（幕），甚至就是全民讀心術的始作俑者。
不論哪一種可能，靜悄悄的找到胡一一，分析胡一一，接觸胡一一，是重中之重。
“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胡一一。”視頻會議中，國內的某個大佬下了嚴厲的指令。
用屁股想，也知道會有無數的其他國家的特工想要接觸、雇傭、聯合、綁架胡一一。
“派最近的一個師過去。”軍方某個大佬更幹脆。
其餘大佬臉色不變，心裏立刻有了其他的想法。
軍方大佬想幹嘛？這個問題實在有太多的答案，忠奸難辨。
“你想幹什麽？”有大佬厲聲直接呵斥。
社會經歷了大變革，認為人心難測的時代才是穩定，人心顯而易見的時代，遲早崩潰的想法，不絕於耳。
全世界的國家都在艱難的適應新的環境，都在艱難的創造和諧穩定，國家和世界政局終於幸運無比的穩定下來，再也不能經歷一次重大內訌事件。
軍方大佬陰沈著臉：“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，胡一一可能不是地球人。”
不是地球人？
不是地球人……
不是地球人！
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。
“你有什麽證據？為什麽會在你的手裏？為什麽不上報？”好幾個大佬變了臉色，厲聲呵斥。
軍政分家，能得到這個消息，並隱瞞這個消息的軍方大佬，居心叵測。
軍方大佬笑了：“秘密。”笑容中，竟然有幾分淒涼，幾分絕望，幾分肆無忌憚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PS：註1. 真不知道陌生人之間能不能給紅包，隨便亂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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